夏温卿脸色惨白,哑声反驳:“不是的!是他强迫我……”
墨之珩看了看她散乱衣裳,又瞥了眼姚麟,冷淡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还不去拜见你姐姐。”
姚麟忙不迭应声,慌不择路地跑了。
只剩下两人后,墨之珩看着夏温卿,眼眸幽深地笑了。
“我原以为下跪磕头就是你的拿手好戏,没想到勾引男人你也是信手拈来。”
夏温卿想要辩驳,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。
她能说什么呢?无论说什么墨之珩都不会信。
他那被恨意扭曲的心,早已听不进她的辩解和痛苦。
见她沉默,墨之珩心口一堵,忽然掐住夏温卿下颌:“你想出宫?”
痛意和窒息交织,夏温卿说不出话,只能摇头,涨红的脸上无法控制的泪痕滑下。
墨之珩冷冷看着她,蓦地松了手。
看着跌在地上不断咳嗽的夏温卿,唇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。
“跪到宫门口去,大声喊出你今日所为,我若满意了,便让你见一见夏氏女眷。”
听见这话的夏温卿浑身一颤,仰头看向墨之珩,眼底水光莹然,下一秒脸上却扯出一抹讨好的笑。
“是。”
人潮汹涌的宫门口。
跪着的夏温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不停有百姓涌上来围观,人们窃窃私语。
“这不是温卿公主吗?”
“她居然还活着!”
“真是可怜……”
不远处,墨之珩冷沉沉道:“喊。”
夏温卿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,脸色惨白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心里万般情绪翻涌,撞击得她五脏六腑生疼。
可再疼也要忍下去。
父皇死了,大哥死了,二哥也死了。
她还得守着他们所爱的人和夏氏剩余的族人。
尊严又算什么?
夏温卿的手死死扣着地面,指甲几乎都外翻,渗出暗红的血。
半晌,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:“我……”
所有的屈辱,都让她一人承受。
“我夏温卿,不知廉耻,行若狗彘,妄图攀龙附凤……”
这话一出,百姓一片哗然。
“这还是那个仙姿玉质,骄傲高贵的温卿公主吗?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……”
“我就说夏氏皇族全死了,她怎么还活着,竟是靠这样的下贱手段,毫无半分风骨。”
“亏我刚刚还可怜她,真是恶心至极!”
一句句难听刺耳的唾骂传入夏温卿耳中。
她却置若罔闻,只看看墨之珩,不等催促,就又喊出第二遍,第三遍……
“我夏温卿,不知廉耻,行若狗彘,妄图攀龙附凤。”
“我夏温卿,不知廉耻,行若狗彘,妄图攀龙附凤!!”
一遍比一遍大声。
夏温卿不知自己喊了多少遍,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而难听,每一个字出口都如刀在喉头划过。
直到暮鼓响起,所有百姓散去。
墨之珩缓缓走近,居高临下地俯视她,语气淡淡:“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下贱。”
夏温卿心口破了个洞,汩汩往外淌血。
眼前这个人,曾是她付出半条命也要救下的爱人。
眼前这个人,曾对她说过:“温卿,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!”
夏温卿就这么看着他,半响,重重将头磕下去:“求陛下信守诺言。”
墨之珩心口一抽,抿紧了唇。
得不到回答的夏温卿一个接一个磕头。
“求陛下信守诺言!”
额头碰在坚硬地面,发出沉闷响声。
很快,她额头就血迹斑斑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墨之珩俯视她半晌,倏地冷笑一声。
“召夏家女眷入宫。”
夏温卿一顿,动作终于停住,却依旧埋头没起身,只用嘶哑无比的声音道:“谢谢陛下。”
听见墨之珩的脚步声远去。
夏温卿身体颤了一下,头埋着的地上,泪水砸落,和血水氤氲成一片。
……
然而夏温卿在宫门口焦急等待了许久,却一直没见到大嫂崔莲生与二嫂温如君的身影。
就在夏温卿越来越不安时,终于,她看到一道纤弱身影冲过来。
是二嫂温如君!
可温如君神色惊恐而慌乱:“温卿!大嫂被墨之珩派人带去姚文淑宫里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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