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云轩愣了,他没想到俞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。
他嘴角慢慢勾起,笑意却让人发慌:“公主好生聪慧,过往是臣眼拙。”
俞谨神情一凝,连声解释:“先生误会了,我不是要破坏你和七姐的婚事,我只是想亲手替你们操办,只是如此!”
说完,她将玉塞进柳云轩的手中。
两手相触,柳云轩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:“公主想好了?此玉一用,今后你我再无瓜葛。”
俞谨脸色白了几分,他婚落,她身死,本就见不到了。
何况,这也是她能为柳云轩做的最后一件事,就当是报答他的恩情。
她扬起一抹笑,故作坚强地说:“想好了,所以先生答应了吗?”
见俞谨这样,柳云轩眸光一沉:“臣会派人协助公主,以保婚事无虞。”
言罢,他转身而去,衣袖翻飞间,那块沾染了两人温度的玉从他掌心滑落,坠入雪地不见踪迹。
俞谨一震,慌忙蹲下身将玉翻出拾起,她抬起头,怔然地看着柳云轩的背影。
不过几年,他一句关心都变成了她的奢望,就连他当年亲手赠她的玉,都能随意丢弃。
俞谨已经分不清此刻的他不要的是那块玉,还是她这个人……
冷宫。
在宫门口站了许久的陵游看俞谨终于回来,立刻迎了上去:“听闻你今日去找柳云轩了?”
才说完,他就见俞谨两眼通红,眼神黯淡毫无一丝神采。
一时间,陵游眼底溢满的心疼。
他叹了口气,轻轻将她揽在怀里,柔声问:“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?”
俞谨沉默片刻后,强撑着唇角的笑意道:“我去求了先生,说要操办先生和七姐的婚事。”
陵游闻言,恨不得将如此痴傻的俞谨痛骂一顿,可看着她眼中泪水,怎么也狠不下心。
“你是公主,他的婚事本就和你毫无干系。”他眉眼带着愠怒,似责似劝。
然而俞谨却扯着他的衣袖,央求:“哥哥,我知道你疼我,但就让我放肆这么一回吧,唯这一回!”
“其他事可以,这件事绝对不行。”陵游铁青着脸拒绝。
他拼命护着疼着的妹妹,凭什么要这般委屈自己?
俞谨没想到陵游会如此坚决,缓缓松开了手,将一直固封于心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。
“哥哥,我知道你为何不同意,可我不过空有个公主的名头,这些年若不是你护着,我早就死了。”
陵游身形一怔,下意识反驳:“你在胡说什么,欣贵妃在,你怎么可能出事!”
“为了我,你明明聪慧不凡却装成一介莽夫,战功赫赫却尽数归给他人。”俞谨攥着他的手,哽咽道,“哥哥,这么多年了,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,而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!”
她这几句话如同山一般压在了陵游身上,将他直挺挺的背压垮了。
一种疲惫感从心底蔓延开来,陵游深深地看了眼俞谨一眼,喉间发涩:“我终究……没能护好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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