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诚你现在求谁都没有用,人在做天在看。”
“你享受了这么多年浩翔的人生,现在是时候还给他了。”
“我们谁都不会再放任你,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!”
第19章
什么意思?
听到这句话的孟明诚脑中一片空白,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慌。
“锐泽、妈妈!”
孟明诚向孟家人扑过去,企图握住其中一个人的手。
可惜,落空。
孟锐泽搀扶着孟母不着痕迹地避开了。
“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?我不能去坐牢?我凭什么去坐牢?”
孟明诚止不住地摇头,乞求的目光投向孟父:“爸!你说句话呀,爸爸。”
从前孟父最宠爱自己了,只要撒撒娇掉几颗眼泪没什么不答应的。
“够了!”孟父怒斥:“从前那些小错家里都可以包容你,可如今你对自己的哥哥下这种毒手,利用我们一家人对你的爱,把我们玩弄于股掌,现在又何必假惺惺?”
孟父一脸怒容、满眼失望。
“孟浩翔回来后,我们不曾因为他是亲生儿子就薄待你,甚至怕你不开心,我们还一直冷落着他,可你竟然还不知足,还做出这样的丑事!”
孟父驰骋商场几十年,没想到老了被养育了二十七年的儿子欺骗。
此刻几乎怒火攻心:“既然你已经不仁不义,我们孟家也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,这27年的时间、精力……就当我们喂了狗了!”
说完,孟父沉声:“走,叫管家把他的东西都丢出去,我们孟家从此没有孟明诚这个人!”
孟明诚一怔。
大约是没想到孟父竟然翻脸无情到这个地步。
“哈哈!现在错的全部是我了?你们连亲生儿子、亲生哥哥都不在乎、不信任全都怪我了是吗?分明是你们自己瞎了眼蒙了心,是你们自己蠢!”
“你们活该!孟浩翔也活该!”孟明诚大喊。
“啪!”
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了孟明诚脸上。
这次,竟然是一向最疼惜孟明诚的孟母。
她红着眼:“这些年,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你,现在我们要去赎罪,你也必须赎罪!”
“司小姐,这两件事暂时先交给你了,我们也会派人去找,该做的我们都会做。”
孟母抹了一把泪。
虽然伤心欲绝,但她还是打起了精神。
“好。”司海棠言简意赅。
孟家人离去后,病房内又只剩下了司海棠和孟明诚。
“我知道你不想死,你也不要再想以死相逼或者用轻生吸引谁的注意,如你所见,现在谁也不会再吃你这套,把这些年你对浩翔做过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。”
司海棠看向孟明诚:“我会考虑让你在监狱里过得轻松一些。”
半小时后,司海棠走出病房。
录音笔里孟明诚承认了这些年对孟浩翔做的所有罪行。
司海棠心痛如绞。
她不敢想象,这么多年孟浩翔是怎么独自熬过来的。
京市最近总是雪天。
司海棠伸出手,任雪花流淌进掌心。
“孟浩翔,你现在在哪里呢?”
司海棠喃喃自语。
……
多米尼克。
孟浩翔坐在露天阳台上看着灿烂日光下金光闪闪的大海出神。
一阵海风拂过。
孟浩翔站起身走进房间,拿出了颜料和画板。
在福利院时,他和院长学了将近十年的画画。
直到院长去世。
那些年,虽然经济拮据了些,但要比在孟家快乐许多。
这时,手机显示接收到一条讯息。
是狱警朋友小陈发来的。
【在那边好吗?她和他们都在找你的下落,我依旧守口如瓶。】
第20章
【多谢,我在这里很好,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这里玩,这里有很漂亮的大海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喷发的活火山,我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感觉到了‘幸福’。】
孟浩翔放下画笔,给狱警小陈回复讯息。
没想到隔了12小时时差的陈警官秒回:【真好,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,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的近况,顺便告诉你他们都在找你,好好生活,这条不用回了。】
毕竟说得越多到时候就越可能露出马脚。
如今孟浩翔既然已经重新开始生活,那还是杜绝所有被打扰的可能吧。
陈警官是这么想的。
孟浩翔看着‘不用回了’四个字会心一笑。
他怎么会不知道陈警官的良苦用心。
在赤松监狱的七年,要不是陈警官的帮助,孟浩翔大约早已经死了千百次。
他记得陈警官是被贬职到赤松监狱的。
当时失意的两个人抱团取暖,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释放了最珍贵的善意。
“哇!星洲,原来你这么会画画?”
房东上屋顶晒果干,一眼便看见坐在画架前的孟浩翔。
“随便画画,画得不好。”不是谦虚,而是实话。
孟浩翔回到孟家后没拿过画笔,更不必说在赤松监狱的七年了。
“哎哟,哪里不好了,我看好得很呀,这天这海多漂亮,你要是有时间就给我画一幅,我挂在餐厅里。”房东乐呵呵地说。
面对这样直白的夸奖,孟浩翔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星洲,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,现在你已经来到这里,就代表你是一个全新的人,可以过全新的生活了,不要总是被过去缠着,这样看似放下了又什么都没放下,会很难过的。”
房东的语调真诚,带着岁月痕迹的掌心轻柔地抚过孟浩翔的发顶。
很浅但很温暖的洋甘菊香气。
好似源自于房东经常用的一种精油。
孟浩翔望着这个中美混血、年过半百的女人,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。
有种想流泪的冲动。
明明这么多年,孟浩翔就算遭遇再大的磨难、肉体或灵魂再痛,也没有哭过。
“星洲,等你画完了,下楼来我给你泡水果茶喝哦。”
房东没发觉孟浩翔的异常,依旧笑得很灿烂。
“好,那今晚我们吃火锅吧,叫上安迪。”孟浩翔弯了弯唇。
他没有哭。
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多米尼克一开始就遇到房东和安迪这样的好人,或许是老天终于开了眼也说不定。
而且,房东有一句话确实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。
既然已经选择重新开始,就不要被过去缠着,无论是心还是身体。
画完这幅海天一线,孟浩翔决定去找一家纹身店。
九年前因为司海棠在腰上留下的那道疤,不应该再盘踞在他的皮肤和身体里。
孟浩翔在白色画纸上仔细勾勒出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。
紧接着,哼着歌走向导航上的纹身店。
纹身师是个十七八岁的白人女孩,技术却意外地很好。
当孟浩翔在圆镜中看到腰间上的蝴蝶时,心底好似被煽动起一场旷日弥久的风暴。
光明女神闪蝶,世界上最漂亮的蝴蝶。
它从此会代替那条蜿蜒曲折的疤痕永存在孟浩翔的腰间。
栩栩如生,如梦似幻。
“如果还有需要,下次还可以来找我,你……很适合这样的美丽。”
第21章
美丽。
孟浩翔已经很久没有从其他人口中听见这个形容词了。
“谢谢,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来的,你的技术很好,我也会介绍有需要的朋友来。”
孟浩翔对白人女孩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,以流利的英语回答。
走出纹身店时,旋转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碰撞声。
孟浩翔回头看了一眼。
好似看见另一个模糊的自己在向自己摆手。
“再见。”
孟浩翔无声地说。
以后的人生,他只管向前走,永远不会再回头。
……
京市。
时光飞逝如箭,岁月如梭流走。
一眨眼六年过去。
司海棠和孟家人还是没有任何孟浩翔的下落。
可见就算两家在京市再怎么手眼通天,但如果一个人真的想人间蒸发,那也是找不到的。
何况孟浩翔是被国家保密科学研究院接走的。
司氏集团总部。
司海棠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。
这时,电话响起来。
如果直接打到司海棠的办公室,不是找到了孟浩翔的下落就是监狱的。
司海棠祈祷是前者。
她按了按疲惫的眉心,接起了电话。
“司小姐,孟二少爷精神状态有些不大好,每天都疯疯癫癫的,现在还出现了伤人的状况,狱医的意思是送到精神病院比较好,您看呢?”
监狱长的声音小心翼翼。
“这次是真的还是装的?”司海棠有些不耐烦。
毕竟两年之前,孟明诚就‘疯’过一次了。
“这次是真的,我让狱医对孟二少爷做了详细的检查和测试。”
狱长回答。
“好,我会派车去接他。”
撂下这句话,司海棠迅速挂断了通话。
这六年,她叫人在监狱里特别‘关照’了一下孟明诚。
之前孟浩翔经受过些什么,孟明诚也同样经受什么。
孟家人对此毫无异议。
好似在六年前的那天之后就彻底对孟明诚这个儿子彻底死了心。
人情淡薄至此。
或许孟浩翔知道了也会唏嘘。
只是……
司海棠垂眼看向桌上的照片。
照片里,孟浩翔瘦得可怜,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面无表情。
“你究竟在哪里啊孟浩翔,我知道只有所有人和你一样痛苦才算道歉,可是如果你不回来,我又该怎么把欠你的还你呢?”
司海棠抚摸着照片里孟浩翔的眉眼,无限悔恨、无限落寞。
而彼时的孟浩翔已经回到了京市。
提前完成国家保密科学研究院的任务之后,他就被允许做自己的事了。
于是孟浩翔开始给人画画。
这次,他是和大名鼎鼎的画家经纪人罗玉小姐一起回来的。
也就是说,孟浩翔现在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。
他的画在国际上至少5000美金起拍。
一落地京市,孟浩翔就见到了前来接机的小陈警官。
“半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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